李然哭得太傷心了，好半天都沒緩過勁，淚珠啪嗒啪嗒順著指縫往下淌，再加上他瘦骨嶙峋的身體，越發顯得淒慘無比。

傅衍顯然有些猝不及防，餵了一聲，見李然還在啜泣，手忙腳亂的一會兒捂臉，一會兒捂胸脯，一會兒捂肚皮，滑稽又小心翼翼的模樣，忙把人摟懷裏，問道：“怎麽了，好端端的怎麽哭了？”

李然一聽他這麽說，眼淚流得更兇猛了，聲音卻小了許多，“不好，沒有好端端的，我不好，我很難過。”

李然說完就沈默了下來，浴室內的動靜便只剩下沒來得及關的花灑，水流聲嘀嘀嗒嗒敲擊在瓷磚上，沈悶的讓人煩躁。

而眼前這個卑微懦弱的男人，就連哭泣都是默不作聲的，生怕打擾到別人似的，靜靜的流著眼淚，喘氣聲細微的像被嚇壞的小動物。

他就窩在那一隅之地，縮著身體，好像哭泣就是他僅有的宣洩，如果連這個都要狠心剝奪，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傅衍，此刻也能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他的痛苦和無助。

傅衍難得流露出了幾分不知所措，“那是怎麽了，你告訴我。”

李然不停的擦著眼淚，斷斷續續的，“你，你不能這麽對我……不，不帶你這麽侮辱人的……”

傅衍思索片刻，了然的去親他捂住臉的，發抖的手指，“是我錯了，我不說了。”

李然像被燙到了似的，慌亂的把手指蜷起來，不自覺的去擋胸脯和肚皮。他才意識到羞，他光溜溜的裸在傅衍面前，很難看也很不知廉恥。

傅衍笑了笑，他流露出的溫柔是極其稀少，同樣也極其迷人的，“舍得把臉露出來了？”他說著，貼近了李然的臉，去親他流淚的眼睛，把他泛紅的眼睛上掛的淚水卷進嘴裏，看李然傻楞楞的不哭了，又去親他的嘴唇。

李然的眼睛還睜的滴流圓，想抗拒又舍不得抗拒的搖著頭，“不，不行，我剛那個了，還沒漱口，臟……”

傅衍把舌頭伸進李然嘴裏，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舐著，像在搜刮什麽東西，也像在品嘗什麽東西，“是嗎？”他在唇舌裏發出嘆息，“是你的味道，不臟的。”

李然呼吸窒了一下，他探著舌尖想回應，卻在下一秒湧上了更多的委屈，和更大的勇氣“你不能這樣……你每次都這樣，打一鞭子給我一顆糖，我不想要這樣……”

傅衍沒有說什麽，只是定定看了李然半晌，然後低頭，親了親他捂在胸膛上的手指，“怎麽又遮住了？”

傅衍的吻沒停，密密麻麻的，輕輕柔柔的，他要是真想哄人，李然是招不住的。李然的手指果然松了，露出個奶頭尖尖，又硬又挺的渴望往傅衍唇邊送。

“不要這個樣，我也不喜歡這樣。”李然幹脆拿兩只手抱住肚子，把整個人團的更小了些。傅衍的溫和讓他有種被寵愛的錯覺，情不自禁的有了“恃寵而驕”的抱怨，“你都沒脫衣服，之前也是，現在也是，一直都是我光著身子。”

“哦，原來是害羞了。”傅衍笑著去吻李然的胸膛，他的乳頭很小，顫巍巍的兩個水紅小點，放在牙齒間磨腫了，才會大起來。

傅衍親夠了，把頭又往下埋了埋，去親李然捂著肚皮的手，順便解開自己已經被淋濕的襯衫扣子。他把襯衫脫下來，笑道：“是我心急了，下次不會這樣。”

李然已經看傻了，失語了，他覺得傅衍現在這樣格外性感，男人的頭發雖然濕了，但有一種禁欲的美感。

不知不覺就把擋在肚子上的手抱在傅衍頭上，“不要親了……”李然扭著身體想躲，“醜，好醜……”

“不醜，很可愛。”傅衍的吻一直沒停，把李然平坦的肚皮親了個遍，看著男人眼巴巴地盯著他的褲子，他順著李然的意思，把手扣在了皮帶上。

“好了，不急。”

傅衍笑著，低頭把李然的下體含進嘴裏，很緩慢細致地裹著，不斷撫摸他的大腿，讓他放松。

傅衍的手指沒停，“啪嗒”一聲解開了皮帶。

李然深深吸了一口氣，眼睛不可控制的紅了起來。

他就是這麽一個沒骨氣，也沒底線的人，被傅衍親一親摸一摸就不難過了，只想死心塌地跟在他身邊，像丟失多年，好不容易找到主人的忠狗似的。

何況傅衍在含他，他無數次肖想男人唇形優美、色澤清淺的嘴唇，能和他唇齒相貼就已經幸福的不得了，更別提是……他把自己的東西放到男人嘴裏。

雖然被這麽伺候確實很舒服，靈魂都得到補償的熨帖快樂，但李然還是覺得太刺激了，一輩子沒抱過女人的高齡處男頭一遭用那出，竟是在如此濕潤溫熱的口腔裏，李然在激動之餘，同時生出了一股失控的焦急。

“夠了……”

他又有了想哭的沖動，傅衍的技術自然不用說，把他吸的差點丟掉半條命，他半是清醒半是迷糊，一邊想傅衍真是厲害，連口交都無師自通，一邊想不能再這樣了，他要是上癮了、癡迷了、念念不忘了，傅衍不給他了該怎麽辦。

傅衍見他受不住，放緩了吞吐速度，用舌尖舔弄，而後問：“還好嗎？”

男人的嘴巴因為摩擦，一片艷色，無端增加了幾分妖冶，而他又那麽的溫柔體貼，有一種在正人君子和吸男人精氣的狐貍精間相互交換身份的錯位感，李然迷的心口都要跳出來了，他咬緊牙關，還是洩出了幾聲呻吟，“好……可以了，出不來了……”

他大概是無福消受這種服侍，總有一種誠惶誠恐的忐忑，比起舒爽，是驚慌更多。他分泌的液體會不會太腥，他要是射到男人嘴裏該如何是好，他這個樣會不會太騷……

李然想得太多，他往後退著屁股，說：“你起來吧，我，我不行了……”

傅衍擡眸看他，是面無表情的嚴肅，好像又不耐煩了，“快也不行，慢也不行，你想怎樣？”

李然哈哈喘著氣，眼角、唇邊還有一絲水漬，

傅衍接著說：“你自己動吧。”

李然茫然的眨了眨眼，這五個字他都聽見了，但是組合在一起反而讓他迷惑，他說：“什麽？”

傅衍便含著不再動了，李然紅著眼和男人僵持了一會兒，目睹男人的表情從溫和到咬牙切齒，好像他再不聽話，傅衍就要一口咬斷他的命根子似的。

李然趕鴨子上架般，嘗試著，小心的，膽怯的，動了一下他的腰。

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，只是在一瞬間，他有了一種要對傅衍負責的，好笑的占有欲。他知道這很荒唐，但往往肉欲能最直觀的體現出對一個人的所有權。

他是我的了。

這個人，是我的了。

傅衍，是我的了。

李然又哭又笑的抱緊傅衍，他這個樣子別說自己動腰了，能不能坐住都是個問題。最後還是讓男人含了出來，他射在傅衍嘴裏的這個事實，激動的讓他從頭紅到腳。

李然掉著眼淚，語無倫次的對傅衍說：“吐，吐出來。”

傅衍默不作聲的咽了下去。

李然覺得這是他有生以來，最狂熱，也最幸福的一晚，他可以說是全程被傅衍抱著，抱著他洗澡，抱著他上床，抱著他睡覺。他縮在傅衍懷裏情緒很難平覆，會時不時的哆嗦和顫抖，他睜著眼睛不想入睡，他不知道明天醒來，傅衍會不會還這樣對他。

他沒被傅衍像今晚這樣溫柔待過，所以之前他很幸福，他認為那就是愛情，傅衍和他在一起是愛他，傅衍抱他也是愛他。

如今被男人這般寵愛了，他才知道原來愛情可以這樣，傅衍可以這麽溫柔。他就像一棒子被人打醒了，瞬間清醒了很多。

人的欲望總是無限漲大，和不知滿足的。

他害怕不知滿足的自己，也害怕一夜過後，對他又恢覆原樣的傅衍。

不過夢裏無疑是合他心意的，傅衍在對他笑，在對他我愛你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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